Tuesday, December 30, 2014

黃元山:共享經濟 拉近人與人距離

貸評山下:共享經濟 拉近人與人距離
蘋果日報 2014年09月30日

網絡世界的發展,造就不少新的商機和投資機會,其中一個需要留意的趨勢,就是共享經濟(sharing economy),或者叫協同經濟(collaborative economy)。這些新型經濟模式在外國早已興起,近期才開始在香港發展,如短期租房平台Airbnb或call車服務平台Uber,而其他比較著名的外國例子,包括eBay(貨品買賣平台)、TaskRabbit(服務提供平台)、Lending Club(網上貸款)、Kickstarter(群眾籌資)、Car2Go(租車服務)等;涵蓋的包括物品、服務、金融等多個範疇。

Startup更具生存空間

所謂共享經濟,其實就是一個去中介化的過程,由個人與另一人(P2P)直接進行交易,將自己擁有的閒置資產(idling assets)甚至勞力,變成有用或可以賺錢的東西。今後大型企業如何進行調節,以適應新時代的消費模式,政府如何一面制訂合適法規以保障消費者,同時又保持共享經濟活力,值得大家關注;在亞洲國家,以南韓和馬來西亞政府,在法規配套上比較積極,看來香港也要急起直追。

筆者有幸和三個本港共享經濟的企業創辦人談話,一間是做小額支付平台的Cashyou,另一間是要重建社區網絡關係的Myflat.hk,而第三間是做網上金融的WeLend。筆者認為這類的創意,不但為香港過於單一化的經濟注入清新空氣,推動創新經濟,以及帶來的正面界外效應(positive externalities),例如社區之間的互信,更非常具社會效益。長遠來說,去中介化當然會使中間人的業務有損,不過,整體社會的經營成本有助減少,激發更多的創造力和生產力,也避免了無謂的經濟問題,例如著名的principal agent problem(委託人和代理人的利益問題)。筆者問到,會否害怕大型跨國企業看到相同的機會,然後進軍這個市場,減少了這些startup的生存空間;有趣的是,其中兩位創辦人都不約而同的說,他們的生存空間就正是大企業轉身較慢,較難追上網絡經濟急速發展,造就了創業的機會,而大企業更會和這些startup合作,例如大型連鎖店Walgreens選擇和TaskRabbit合作等。

根據Crowd Companies對逾九萬個美加及英國受訪者所做的一份調查,發現參與共享經濟的人近半都比較年輕,介乎18至34歲,四分之三受訪者有使用社群網站習慣,而且經濟能力較為寬裕;從人口總體的比例來看,美國已經有約四成的人,參與某一類的共享經濟,而且比例在增加中,故此是一個不可忽略的經濟動力。

手機普及 利資源分配

以前的分享經濟是左鄰右里借豉油,自從互聯網和手機普及化,人們彼此資源共享的潛能得以再次發揮,消費者可以自己主導,將擁有的閒置資產如房屋、資金、汽車、消閒用品、衣履甚至自己的勞力,透過共享網絡平台,向其他消費者出租、出借,方便、環保之餘,又可節省開支,是可持續發展的一種模式,又可以賺錢。藉着相互傾談,人與人的關係再度回復密切,增加社會資本(social capital)。

Monday, December 29, 2014

資訊與空間共享 締開放協作社會

資訊與空間共享 締開放協作社會
信報財經新聞
A16 | 獨眼香江 | 獨眼香江 | By 紀曉風 | 2014-12-29

一個共享城市,除了共享資源、空間及專業技能外,若還能有效共享資訊,便意味這是一個更開放、不同團體可互助協作解決問題的社會。一班IT人成立的Code4HK網站,企圖以程式改變香港,透過開放數據的分析和圖像化,以資訊科技鼓勵更多公民參與和互動。遠親不如近鄰,有人成立鄰里社交網站「Around」,加強社區資訊流通,重建鄰里間的守望相助,甚至共享人力資源,保姆、補習老師就在咫尺;還有建構中的「空間夥伴」,透過網絡地圖呈現各種綠色生活的資訊和活動空間。

Code4HK網站 用程式改變香港

進入Code4HK的網站,就見到「用程式改變香港」的口號,還有他們的主張「開放政府、公民開發、開放源碼」。

一班IT人利用公餘製作香港光害地圖、新界東北土地分布圖、圖像化的財政預算案及佔領運動物資圖等,把數據變成易於解讀的圖表,目的就是「資訊共享」,透過資訊科技,鼓勵更多公民參與。

Code4HK 創辦人Vincent 及Gilbert,本身是香港大學同學,也是IT人,他們認為一個IT社區是應該與世界接軌,在一年前成立了Code4HK,以公開平台集合一班志同道合的程式員、設計師等,製作跟社會議題有關的項目,收集公開資訊和數據,利用本身專長,將之分析及圖像化(Visualization),再透過網絡共享。

民間自發 立場更中立

「共享經濟就是要有開源文化,跟社會更貼近,外國流行Data Journalism(數據新聞),而我們是民間自發,立場更中立。」Vicent 說,現時Code4HK 的核心成員有6 人,另有約30 至40 名會員,大家利用公餘,埋首電腦,發掘不同的程式軟件及社會關心的議題。

像新界東北發展爭議時,他們疑惑,究竟有多少人理解衝擊的背後,發生什麼事?遂從發展局網站下載了數百頁的PDF資料,花了數個晚上研讀,製作了一個土地分布地圖和時間軸,讓公眾掌握事件的來龍去脈;又試過為財政預算案「圖像化」,讓納稅人了解政府把公帑花在哪裏;又如佔領運動期間,他們製作一個集合新聞、佔領區物資需求等的資訊平台,讓市民一目瞭然;又有成員製作一個探討香港青年選民分布的分區地圖,「明年區議會選舉,我們計劃製作一個平台,把青年投票率圖像化。」

但他們認為,相對歐美和台灣等,香港在數據圖像化及資訊自由等方面,都較落後,「美國有法例確保open data,但香港作為發達城市,卻沒有資訊自由法,政府常以私隱為由,有限開放。」Code4HK 的成立,也參考了美國的Code for America,「他們很有創意,利用科技和共享資訊來解決問題,如有個App,讓一個社區的公民『領養』消防喉,因當地冬天常積雪,把消防喉都埋藏在雪下,『領養者』就要負責幫領養了的消防喉清理積雪,好讓意外發生時,消防車可即時找到水源。」

以台灣為例,共享資訊發展得很蓬勃,公民社會亦相對龐大,「他們製作的網站,閒閒地有過百人義務幫手。在台灣新北市鄉郊,每條電線桿都有一個QRcode,當有倒塌、損毀等情況,有人把即時資訊放上去,就可透過手機上網清楚了解。」Gilbert亦說,台灣的「零時政府」( G0v.tw)是民間推動政府資訊透明化的成果,「政府也有參與,如他們把全台灣的醫院輪候時間製作了網站,方便市民查閱。」

犧牲了公餘的吃喝玩樂時間,但他們認為,過程中也是一種學習,「雖然未必改變到全世界,但至少某程度影響到社會。」

Around打破鄰里隔膜 重建守望相助

很多人以Facebook、Twitter等網上平台,與好友遠距離溝通,偏偏近在咫尺的左鄰右里,卻儼如陌路。為重建遠親不如近鄰的社區網絡,有港人成立鄰里社交網站「Around」,按居住地區或屋苑,將用戶分到不同網絡群組,方便鄰居聯絡,共享資源。

Around 前身為「Myflat.hk」,本月初改名前有4000多名用戶,由兩名創辦人黃景龍及譚俊傑投資逾百萬元創立,目的是打破人與人的隔膜,「80年代問鄰居借豉油,現在入升降機都當對方透明,我們希望用科技製造平台,重拾鄰里守望相助的關係。」黃景龍說。

Around 按用戶居住地區分組,並向大廈管理處收集開會、停水等通告,在群組裏通知住戶;又鼓勵用戶自行交換資訊及服務,例如,有用戶召集鄰居夾錢坐的士、一起帶狗散步、推介食肆等。

除了資訊,Around 亦期望做到資源共享,他舉例,大部分家庭有維修工具,但每年只用一兩次,搬家時又可能丟掉,「可否在管理處放一個工具箱共用呢?」

資源共享講求信任,「我借東西給你用,要先信你不會用壞」,故Around除了按區域劃分群組外,亦設有屋苑群組,「你知對方住在附近,隨時在大廈大堂就碰面,你保管他的東西時會較負責任。」

發展地區小型經濟

再進一步,Around 希望做到人力資源共享。以天水圍為例,區內工作機會少,不少父母都外出工作,家中小孩無人照顧,「但區內其實很多全職家庭主婦,她們可幫忙照顧小孩、做家務、煮飯等。」如此一來,父母毋須花高價跨區請保姆,也可善用區內人手,甚至發展地區小型經濟。

Around更希望用戶能建立現實生活中的鄰居網絡,因此,他們落區辦活動,上月就在啟晴邨設流動告示板,供居民寫上所須資源,如徵求補習、二手傢俬等,吸引約100名居民到場,互相認識、交換資訊和拍照。他們認為,科技發達有助點對點平台的發展,且環保是大趨勢,共享經濟的前景樂觀。

公共訊息透明化 助監督政府

在外國亦有平台促進資訊共享,透過開發應用程式,促進市民參與公共事務。

Code for America 在2009 年創立,當時美國城市的稅收正減少,公共開支卻增加。創辦人Jennifer Pahlka想改變城市的運作模式,以低成本發揮更大影響,以及善用市民的人力資源。於是Code for America 派駐人才到市政府,開發有助城市建設的App,以往由政府部門編寫App,至少要用上一年時間,現時的效率卻大為提升。Code forAmerica亦由第一年合作的波士頓、西雅圖、華盛頓、費城四個市政府,擴展至現在與逾百個市政府合作。

台灣的「零時政府」(g0v.tw)則由一群應用程式設計師於2012年底發起,透過寫App、網上圖表等,推動社會資訊透明化。發起人認為,政府雖然會公開資訊,市民卻難以應用,例如急症室的資料分散在不同醫院網頁,格式也不一致。零時政府就分析31 間急診室資訊,製成圖表,呈現平均等候時間、擁擠程度等。

零時政府後來加入社會各個領域人士,包括工程師、設計師、學生等。在上月台灣九合一選舉中,他們亦製作「議員投票指南」,揭露各縣市代表的提案次數、政治獻金等資訊。他們相信,資訊透明化可幫助公民了解政府運作、理解議題,從而監督政府。

場地資源配對 推動綠色生活

愛好綠色生活的家庭主婦林麗珊,今年初發起成立「香港綠色生活地圖」,透過網絡地圖呈現各種綠色生活的資訊;在「共享」的大前提下,讓她遇上了欲發展「空間共享」的IT人Walter和Kennedy,結果兩個組合一拍即合,未來將利用手機App、網站,甚至一個社企的模式,讓城市人尋找空間之餘,融入綠色生活。

「外國早已有green map,我就萌起成立香港的綠色地圖,除有郊野公園、草原分布的地圖外,亦包含整個綠色生活,如哪裏有回收、有機耕作、傳統的補鞋、修理雨傘鋪、待用飯券的食肆等,所有關於綠色生活的資訊和活動,都網羅其中。」她在Facebook建立了分區綠色生活地圖群組,但她坦言,一切非想像中容易,「意念傳開後,有志同道合的主動走來幫手,原計劃由自己居住或工作的社區出發,但起動較慢和被動。」

其後,她在Good Lab 的活動中遇上Walter 和Kennedy 兩位IT 人,Walter 原希望發展「共享空間」,「我發覺在香港要搞活動,搵場地好難,像一班人打Board Game,只能去連鎖咖啡店、住客會所,好唔方便,去商廈或工廈租地方,亦不便宜;但事實上,在假日有很多閒置場地,像私人補習學校、村屋天台、花園等,是否可用較平的形式出租?」Walter說。

兩個理念,看似風馬牛,卻迸出火花,因綠色活動或環保工作坊等,都需要尋覓活動場地,「我們希望做農地配對,有錢人買了農地,若丟空了,是否可出租予有機耕作者?這樣,就可以透過App 或網絡平台,作空間配對。」林麗珊說,未來一些閒置的資源,如可作用的有機埋肥的資源、廢料回收再造的資訊、環保活動義工等,都可透過「空間伙伴」的平台分享。Kennedy亦構思,未來可共享廚房、音樂或藝術工作室等。 

「共享經濟」的種子在港悄悄發芽,本版將推出系列報道,看產業、社企、社交網絡平台如何在這方面靜靜起革命。

紀曉風

Around打破鄰里隔膜

Around打破鄰里隔膜 重建守望相助
2014年12月29日

《信報》獨眼香江:很多人以Facebook、Twitter等網上平台,與好友遠距離溝通,偏偏近在咫尺的左鄰右里,卻儼如陌路。為重建遠親不如近鄰的社區網絡,有港人成立鄰里社交網站「Around」,按居住地區或屋苑,將用戶分到不同網絡群組,方便鄰居聯絡,共享資源。

Around前身為「Myflat.hk」,本月初改名前有4000多名用戶,由兩名創辦人黃景龍及譚俊傑投資逾百萬元創立,目的是打破人與人的隔膜,「80年代問鄰居借豉油,現在入升降機都當對方透明,我們希望用科技製造平台,重拾鄰里守望相助的關係。」黃景龍說。

Around按用戶居住地區分組,並向大廈管理處收集開會、停水等通告,在群組裏通知住戶;又鼓勵用戶自行交換資訊及服務,例如,有用戶召集鄰居夾錢坐的士、一起帶狗散步、推介食肆等。

除了資訊,Around亦期望做到資源共享,他舉例,大部分家庭有維修工具,但每年只用一兩次,搬家時又可能丟掉,「可否在管理處放一個工具箱共用呢?」

資源共享講求信任,「我借東西給你用,要先信你不會用壞」,故Around除了按區域劃分群組外,亦設有屋苑群組,「你知對方住在附近,隨時在大廈大堂就碰面,你保管他的東西時會較負責任。」

發展地區小型經濟
再進一步,Around希望做到人力資源共享。以天水圍為例,區內工作機會少,不少父母都外出工作,家中小孩無人照顧,「但區內其實很多全職家庭主婦,她們可幫忙照顧小孩、做家務、煮飯等。」如此一來,父母毋須花高價跨區請保姆,也可善用區內人手,甚至發展地區小型經濟。

Around更希望用戶能建立現實生活中的鄰居網絡,因此,他們落區辦活動,上月就在啟晴邨設流動告示板,供居民寫上所須資源,如徵求補習、二手傢俬等,吸引約100名居民到場,互相認識、交換資訊和拍照。他們認為,科技發達有助點對點平台的發展,且環保是大趨勢,共享經濟的前景樂觀。

http://startupbeat.hkej.com/?p=12517

Thursday, December 25, 2014

SROI的謬誤與偏見

SROI的謬誤與偏見
阮耀啟 香港社會效益分析師學會 行政總裁

目前坊間對社會投資回報SROI有很多誤解,很多人將它看成是一個數字,或把它看成是「另一套」社會效益的評估工具,以為計算SROI只是為了滿足撥款機構或一些投資者對「回報」的要求,運用SROI與改善社企的日常營運沒有太大的關係。

其實剛剛相反,對大部份選擇推行SROI的營運者而言,SROI最有用之處是供社企作內部管理使用,SROI的分析能為社企提供其營運是如何能產生社會效益的相關資訊,讓管理者作出資源調配的決定,不斷改善社企的營運,以達致優化資源運用提升社會影響力的目的。

我們是可以從三個層次去理解「SROI」。首先,SROI幫助社企營運者計算出投資回報率,比如每投入一元能獲取五元回報(即SROI比率是5:1),從這角度來看,SROI是反映成本效益的比率。其次,SROI也可看成是理解社企的營運是如何產生社會影響的工具。完整的SROI分析包含六個階段,社企營運者可依從各個階段及其基本步驟,製作不同業務的「影響力圖」(impact map),以深入了解其企業營運如何透過不同活動產生社會影響。

最後,SROI更是核算社會價值的公用準則。目前SROI的七項基本原則正是社會價值會計準則的雛型。我們可以有五花八門的「工具」去量度社會價值,但我們不能隨意選取我們用以核算社會價值的準則;SROI不是「另一套」社會效益的評估工具,而是全球社企界別持續發展所需要建立起來的一套原則框架。

Tuesday, December 23, 2014

超越扶貧概念 社企趨向多元

超越扶貧概念 社企趨向多元
信報財經新聞 A15 | 時事評論 |
By 譚穎茜 何俊傑 | 2014-12-23

香港社企發展已逾十年,是政府推動扶貧工作的重要夥伴。根據社聯出版的《社企力—香港社企概況2012-13》,現時約有七成社企以「聘用弱勢社群」及「培訓弱勢人士」為其主要社會目標。民政事務局最新發布的《香港社企透視研究報告》中,透過電話調查的受訪者中,近七成認為社企能為弱勢社群增加就業機會,可見社企是有效扶貧渠道的印象已深入民心。

回顧過去八年,參與成立社企的機構或公司的數目由2007-08 年度的68間增至2013-14 年度的190 間,增幅達179%。早期所有社企只由獲《稅務條例》第88條豁免繳稅的註冊慈善機構成立,自2008-09 年起,開始出現非慈善機構成立的社企,比例還逐年增至2013-14年度的34%。

與此同時,社企數目由222間,激增至457間,增幅達105.8%【圖】,當中60%隸屬註冊慈善團體,38%為獨立註冊公司,不足1% 為合作社;資金來源方面,逾50%社企透過政府資助,遠超於自資(22%)及其他資助(13%)。

現時,「餐飲及食品製造」、「生活百貨」(零售)及「醫療及護理」是社企從事的三大行業,近年也見有社企從事「教育及培訓」及「環保及回收」【表】。大部分社企仍以「創造就業」為主要社會目標,所以參與行業亦以勞動密集的業務為主,但有關趨勢顯示,除創造就業以扶貧外,愈來愈多社企從事高增值技術行業(如教育),反映社企與時並進,嘗試回應其他社會發展目標,例如回應人口高齡化及推動可持續發展。

以近年深受社會關注的可負擔房屋短缺這問題為例,年中有社企向城規會申請,把政府持有的前九龍紗廠眷屬宿舍大樓活化,翻新為廉價出租社會房屋,供有需要的單親人士居住。昔日,為有需要人士提供可負擔住房的責任,主要由房委會及房協肩負,時至今天,其他社企也參與其中。另一近期成為話題的本地電影《爭氣》,也是本地社企的出品,該社企透過讓視障學生及成績欠佳的學生參演音樂劇,培育年輕人的品格與自信;其後,更把訓練過程拍成電影,誘發公眾反思現今教育制度的問題,並啟發如何為學習動機及自信心低的學生開創新的生命旅程。

上述例子正好說明,近年社企發展迅速,其社會目標、營運模式及提供的服務已多元化,除扶貧外,社企可以達致更廣闊的社會目標。事實上,在解決社會問題方面,社企較政府部門更具彈性地滿足不同社群的具體需要,以彌補市場及政府的不足;加上近年私人企業亦開始踏足社企領域,在商界運作及社會目標相結合下,「創效投資」、「社會創新」、「社創精神」等新興概念漸引發各界關注。

就社企在本地的發展,我們有三個觀察:

一、由非慈善團體營辦的社企所佔比例愈來愈高,當中不少私人團體所辦的社企,開展公平貿易、教育、環保、文化保育、社會房屋等不同類型工作,令社企涉及的社會目標更為多元廣闊。

二、絕少社企以合作社模式經營,這或許由於成為合作社的程序繁複。反觀南韓,當地政府2012年推行合作社法例(The Cooperative BasicAct),把社企發展置於「社區經濟」框架內,並鼓勵由下而上、平等參與的管理模式,讓弱勢社群分享決策與管理,推動更均衡的經濟和社會發展,增加社企所能做到的社會影響。

三、政府近年強調「社會創新」,但新推出的社創基金仍以扶貧為終極目標,大眾仍然覺得社企一如社會服務團體,純為慈善事工,鮮有人討論社企對香港經濟以至社區營造所帶來的貢獻。英國政府早已把社企視為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一環,約7萬個社企的生產已佔當地生產總值(GDP)近5%;南韓約1 萬個社企及合作社的生產值,已佔該國本地生產總值約0.04%【註】。此外,南韓政府更透過社企活化舊街市、建立托兒中心等,以推動社區更新和發展。

在香港,社企在整體經濟、社區營造,甚至在創造正面社會影響力方面可扮演什麼角色?這實在有太多的可能性和可行性。作為重要一步,政府應研究擴大資助的範圍和對象、改善責任採購和招標政策、實施稅務優惠等,創造更有利社企發展的環境,讓社企有更大空間追求不同的社會目標,藉此解決部分當下不同的社會問題和矛盾。

譚穎茜為社聯豐社會企業商務中心高級經理、何俊傑為社聯政策研究及倡議主任


【註】Eun Ae Lee and Young-SikKim. 2 0 1 3. Social Economy andPublic Policy Development: a SouthKorean Case.

【延伸閱讀】《社聯政策報》第17期《社會企業:如何推動社會創新之路?》

Monday, December 22, 2014

為二手貨尋第二春

最潮消費模式 為二手貨尋第二春
2014年12月22日

《信報》獨眼香江:近年,社會上出現不少民間自發的共享平台,讓認同此理念的人們,可共享衣櫃、雪櫃等物資,以至大家曾經擁有,但隨時光飛逝而丟失的生活瑰寶。3名女生發起的網上平台「執嘢」,為二手舊物如家具、日用品尋找「第二春」;有人大魚大肉,有人飢腸轆轆,由中大學生成立的「食物放提」,把剩食資源重新分配;二手時裝社企Green Ladies,在經濟及環保誘因下,把二手衫的重用率提升至67%。

然而,港人對「二手貨」的接受程度依然保守,富裕階層只願獻出,卻羞於「接收」。其實,惜物是福,共享不論貧富,好好善用閒置資源的剩餘價值,才是最潮消費模式。

學生創網上平台 重新分配食物資源

香港是資源豐裕的城市,不少人習慣丟棄「剩食」,往往把口味不對、或購買數量太多的食物棄掉,浪費之餘,也忘了社會上總有飢餓匱乏的一群。有學生針對棄置食物的問題,設立網上平台「食物放提」,讓網民將剩食與人共享。

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9名學生,去年3月創辦「食物放提」,創辦人之一郭子瑋稱,他們希望透過新渠道,重新分配食物資源,「香港有三分一的垃圾是廚餘,當中大部分是仍可食用的食物,霸佔了堆填區,又污染環境,但另一邊廂卻有人捱餓。」

他們在Facebook成立群組,若網民有吃不完的食物,便可上傳照片,並附上食用限期、交收地點等資訊,若有人想領取,就留言或主動聯絡。目前,群組有近5800名會員,大多已熟悉群組運作,創辦人毋須再做品質監控等,只須批准成員加入。

郭子瑋坦言,從未刻意宣傳網站,「除一開始擺過一次地攤,其他都是靠人脈網絡,一個傳一個。」起初他們從小商戶入手,邀請商戶提供食物,「接觸過很多商戶,但他們都不太願意,就決定以個人為對象。」如此一來,也令群組裏「放提」的食物,種類更豐富。除有餅乾、糖果、新鮮蔬果外,更不時出現住家飯盒、生日蛋糕等,「我自己也試過將婚宴裏吃剩的盆菜送出,由上載到交收完畢,前後只約2小時。」
(節錄)

http://203.105.4.123/node/119370

Monday, December 15, 2014

GoGoVan顛覆物流界

網絡配對貨運 GoGoVan顛覆物流界
By StartupBeat on December 15, 2014

把閒置的資源充分利用,透過科技把需求者和供應者配對起來,是共享經濟的典型模式。在本港,近期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成功例子,就是三個美國留學的小伙子憑2萬元創立的GoGoVan。

雖被譽為「物流界Uber」,但創辦人之一的林凱源(Steven)直言,從未參考過Uber的經營模式,只是「誤打誤撞」讓他們發現了本港貨運業一個奇怪現象,從而發掘到龐大的市場潛力,近期更獲內地人人網注資1000萬美元,來年將衝出香港,繼台灣和新加坡後,再進軍內地、南韓和東南亞市場。

Steven與拍檔Reeve和Nick,初出茅廬時做飯盒廣告生意,要叫貨van送飯盒,卻常常受氣,「打去Call台,乜記乜記都話冇車,但街上就泊滿貨van,司機好得閒玩手機,走去敲車窗問點解?原來問題出在Call台上,司機唔滿意,還要付台費,我們就構思開發App代替Call台,讓消費者與貨van司機自動配對,把中間人的角色簡化。除了我們三個,還有一個programmer開發App,一個designer,5人就是最強的創業團隊。」去年7月開業後極速發展,現已有2.5萬部客貨車加入,還拓展了新加坡和台灣市場。

他坦言,本港貨運市場複雜,客貨車來自五湖四海,各自為政,要改變行業生態不易,「過去10年,司機每月只搵得1萬至2萬元,還要供車,是否可令他們接更多單?我們進入市場後,司機到目前都是免費使用,但他們唔會講多謝,因為他們仍要付Call台費,既用App,亦用Call台,我們的出現反令Call台加價(以幫補流失的收入)。」他說,未來希望能透過科技,令每部車的運送路程更有效率,司機能接更多貨單。

港政策追不上科技發展

但Steven認為,本港現時不適合發展共享經濟,「政策追不上科技發展,創業家只能摸着石頭過河,不要說美國,南韓、新加坡等都積極扶助科技startup,歐洲亦利誘我們去落戶,但香港就只有一個數碼港。」他說,港人對「擁有」的文化根深蒂固,「好少鍾意用二手貨,但這方面會改變,像Facebook,以往無人想公開自己私隱,但現在唔玩都傻,世界趨勢不能逆轉。」

無私輕生活

共享汽車減碳排放 無私輕生活更划算
By StartupBeat on December 15, 2014

向街坊或鄰居租車,又或把自己假日才用的座駕出租,這種共享汽車的模式,一年多前還未在港出現,但英國回流的楊永康【圖】,去年成立Carshare,就把此模式引入香港。

「最初在英國接觸到共享車企業Zipcar,因自己無車,覺得受惠又方便。香港有170萬人有駕駛執照,只有50萬部私家車,香港養車貴,交通方便,但某些重要約會或遠遊,用車確較方便,若能在上班或屋企附近取車,出租時間富彈性,租金又是負擔水平,車主又能盡用私家車閒置的時間,就更符經濟效益。」

去年9月他以60多萬元開發網站和App,讓車主和租客有一個共享汽車的平台,一年間已有2000部車加入,分布18區,每月有逾1000宗租賃,「市場培育更需時間,畢竟大家要接受出租自己部車不易,驚偷車、偷零件、刮花整壞,又唔知租客背景,我們要解釋有認證系統、有保險賠償。」透過Carshare出租車,若有任何損毀,賠償額在8000元以下,由租客承擔,以上則由保險公司負責。「幸未曾有嚴重意外,只有輕微刮花,由租客自己承擔。我們有check system,容許車主跟租客自己傾,令雙方更有安全感。」

「一部共享汽車,可取代路上15部車,比政府加稅壓抑車輛增長更有效,又能減少碳排放。在美國加州,政府甚至給予共享車免稅優惠。」目前Carshare已收支平衡,並有微利,他說,希望未來1年把出租汽車數目增至1萬部。

Carshare半年前更開拓了上海市場,短短2個月內已吸引1000部車加入,來年更將擴展至北京、深圳、廣州和三亞市。

他說,共享汽車只是切入點,未來將擴至其他貴重耐用品,「在內地,我們叫『無私輕生活』(wusi.com),即輕資產的生活。七十後追求買樓買車,但八十後則重體驗,故Wusi也出租相機,如單鏡反光、GoPro運動相機等,一個家庭可能1年才用上幾次,與其他家庭共享,不更划算?香港亦將推出耐用品租賃。」

Sunday, December 14, 2014

共享思維打入社區

雨傘運動體現創意 共享思維打入社區
(紀曉風) 信報 2015年12月8日


近年,「共享經濟」(Sharing Economy)的理念在全球各大城市遍地開花,科技進步讓消費者可透過網絡,共享閒置的城市資源,如房屋、汽車、家具、食物及舊衣等,都可直接從擁有者那裏租用,形成一種新興經濟活動。

在香港,「共享經濟」的種子也悄悄發芽,在民間自發推動下,衣食住行的共享模式逐漸形成。Good Lab是其中一個致力推動「共享經濟」的組織,其創辦人黃英琦直言,雨傘運動體現了本港年輕人的創意和共享思維,正好為此理念打入社區創造契機;也有學者認為,香港發展「共享城市」的方向,應該是釋放更多城市空間及善用社區人力資源。

成立已兩年的Good Lab,本身也是一個共享工作空間,讓有理念的年輕人實踐創意。「現時Good Lab有200會員,只要有一個理念,租一張枱就是一間公司,不再是對着四幅牆,而是共用上萬呎空間,有來自四方八面的人才和意念;假設你開一間公司,缺乏一個branding(品牌),這裏就有相關設計師可跟你合作,是一個社區的感覺。」Good Lab召集人黃英琦說。

衣食住行全可共享

她說,生活的每一細節,衣食住行的互動,都可發展「共享經濟」,「就如交通工具,在韓國有Nanum(sharing) Car;在台北,有Youbike;在首爾,有1000部車泊在市內的停車場內,你想租車半日,只要上它的手機App,揀一個最近的停車場,選一部車,拿一個QR code,去指定停車場憑手機就可開車門取車。當然,市政府要推動,提供免費車位,背後就因為這構思令閒置資源得以充分利用,有調查顯示,每日都市人平均只用兩小時或以下的私家車,只要有1000部車就能服務5萬人,既解決塞車,也減少碳排放。」

簡單如一頓晚餐,在首爾的獨居長者每天煮飯時,都煮多一至兩個人的飯餐,跟社區裏的年輕人分享,「他們製作了一個App,哪裏有住家飯食,一目瞭然,這是跨代共融,老人家不再孤單,有人共享晚餐,年輕人又有便宜、溫暖的住家飯。」

她說,類似形式的共享在香港仍未普及,「我們對『擁有』的意欲,依然好強,辛苦一世儲錢買樓買車,是神聖不可侵犯。但『共享經濟』就是讓大家分享閒置的資源,令社會受惠,回應過度消費主義和市場壟斷,甚至將來可成為主流。」

在英國,有間酒吧東主在「落場」時間,即Happy Hour前的「午市」,把酒吧租予社區裏一群婆婆做傳統菜給區裏的上班族享用,「婆婆們可用平租金做生意賺點錢,重建她們的自信和社區網絡,酒吧東主亦能更有效利用酒吧的閒置時段。」

她認為,雨傘運動正好讓人看到,本港年輕人的共享理念,「在金鐘佔領區,佔領者自發建立起自修室,由一張枱到十張枱,繼而有帳篷,同學自律地使用。」

她說,現今年輕人擁抱的價值觀,與上一代有很大落差,「不是單純要求有社會流動,他們對香港有歸屬感、香港身份很強烈,希望做一點事,既可賺錢,又幫到社會,更重要是給他們更多社會空間,如可改造公共空間成為市集,讓他們實驗自己的思維。」

理大應用社會學系講師鄒崇銘也認為,佔領運動是「共享經濟」的一次實踐,「只是告士打道、夏愨村,都有其歷史時空限制,卻是共享精神的學習過程,要把它帶落社區。」

他指出,當市場太單一化,經濟體系只着重成本效益,人的選擇權利和創意被剝奪,失去生活價值,「共享經濟」的理念就愈來愈抬頭,「香港正是如此,現代科技如Apps、網上社交平台,令閒置資源的交易成本減低,從而令『共享經濟』進一步發展。」

他說,現時發展得較快的共享模式,就如澳洲「共享經濟」倡導者Rachel Botsman所講的協作消費(collaborative consumption),把需求者和供應者配對起來,創造交易,就如Gogovan、Airbnb等的崛起。

但鄒崇銘認為,香港首要任務是釋放更多共享城市空間,「像首爾市政府把一幢已空置的衞生局,有半個維園大,發展為創業基地,若我們能把舊政府山或中環街市釋放,是否可創造更多可能?不一定從GDP反映出來的產業才具競爭力,這樣反而扼殺社會活力,應由民間自由發揮。」

他認為,舊香港的天光墟市或大笪地等「墟市」,就是「共享經濟」的一種,但政府卻「管得好死」,「像天水圍天秀墟,賣低檔次貨品為主,鬥平鬥賤,這不是出路,是否可配合附近的濕地公園,發展成自由行旅客的景點和購物旅遊一條龍,除為當區的弱勢社群創造就業,也可讓年輕人去搞吓創意地攤。」

釋放港閒置人力資源

中大公民社會研究中心研究統籌阮耀啟則認為,本港部分社區的閒置人力資源,也創造了發展「共享經濟」的條件,「老人院缺乏護理員,無人入行,因太辛苦,每更工作12小時,又無前景,要輸入外勞,但其實社區中有不少基層婦女日常要照顧家庭,只能工作4至5小時,若把5至7名只做兼職婦女組成一隊,就變成3個全職,像沙田鄰舍輔導會有效地把這批社區勞動力組織起來,為長者當陪診員,透過Apps平台,配對成本減輕了,每月生意額更高達20多萬元。」

黃英琦說,「共享經濟」是推動社區經濟共享,並非反資本主義,跟大財團「過唔去」,「並非鼓勵不消費,只是回應浪費,閒置的資源不用統統去堆填區。」她認為,除民間推動,政府亦須在政策上配合,「譬如共享食物,會否有人刻意抹黑,批評搞無牌食肆或有食物安全問題?這些都要法例上有一個寬鬆的處理。」

「共享經濟」系列之一

在佔領區看到的自修室及圖書館,事實上也是一種「共享經濟」的模式。(資料圖片)

「共享經濟」的種子在港悄悄發芽,本版(紀曉風)將推出系列報道,看產業、社企、社交網絡平台如何在這方面靜靜起革命。